文/赵宁飞
对于我的母亲,很久以来我都不敢轻易下笔,因为就凭我才陋学浅的这一点点学识来论说我的母亲,那真好比一只蚁蝼仰视一棵参天的大树,它可能要用尽一生都不一定能参透大树的真谛与胸襟。
小姨去世的那一年,父亲背过母深深的叹了口气;“哎!你妈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去逝了。也是唯一的一胞姊妹。可怜啊!”是的,外婆去世的时候母亲才十三岁,九岁的弟弟去世的那一晚,母亲诉说了一辈子。那是怎样恐怖的一夜啊!昏暗窑洞里的煤油灯一闪一闪几近熄灭。
喝过‘观音土’的弟弟在没有一丝回转的希望下,还是因为拉肚子脱水,直挺挺睁着一双大眼睛死在了炕上。夜色在恐怖下更为阴森寂静。母亲与两岁小姨的哭声穿透了令人窒息夜色,传出了老远老远——外公那一头乌黑油亮的硬发,一夜之间发如银丝。
悠悠岁月宛如激流,虽然不识字,但和父亲一样,她从不相信鬼神。母亲的记忆母亲对生活的信念坚似砥柱,从不动摇,从不忘记。
‘丁郎刻母’、‘王相卧冰为母,李相卧冰为妻’、‘花亭相会’、‘三滴血’‘孟姜女’‘虎口缘’,等等等等,这些涵盖着古朴、浓厚、人生至真的大孝、大忠、大义与爱情故事。影响着我们每一位儿女的童年、少年与成人。
当然母亲更多时候都会提醒我们,感谢毛主席感谢共产党,因为母亲的爷爷在旧社会,就是被土匪给杀害的。母亲讨厌大西北的大风,大风将她痛苦的记忆一次次唤醒。第三个孩子,我的四岁兄长突然的去世对母亲打击是巨大的。
只是因为感冒,被生产队的二流医生打错了针,不一会儿就夺走了孩子的性命。大风豪不留情的鬼哭狼嚎般地刮了三天三夜,母亲把失子的痛恨怪罪于大西北特有的春天的大风。这在那个落伍的社会与蒙昧的年代,又有谁能说得清?
自那时起,母亲的精神‘分分合合’五十年,镇定与安眠的药也是一服就五十年没停过,都是因为大风!一刮风母亲就恨得骂天骂地,难受得心里像猫抓了似得。母亲对儿女的爱,只用一句话就使得我们铭记一辈子。“儿女都是当妈的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十指连心哩!所以母亲对待每一个儿女的心都是绝对平等的。”
虽然远在千里外花甲之年已接近八十,但母亲从不忘记生她的故土,从不忘记她清晰的童年,从不忘记家乡的亲人,虽然亲人们都排队似得在她面前一个个去逝,但每一位亲人的音容相貌,她都能有声有色地给我们展现在面前,甚至故乡的一草一木;春天的野花野菜呀!夏天的酸杏核桃呀,秋天的柿子软枣啦!
还有外公家门口那两棵花椒树与皂角树。母亲爱土地,常常教导我们;土地就是宝,你对它付出了,它就会回报你,给你收获。凤翔城西面灵山上的睡佛爷一直都是母亲念叨着要去‘拜见’的。
自小受艰苦磨练的母亲心灵手巧在生产队邻里之间受人称赞外,更创造出了我们自己家的一套饮食文化。
陕西风味的各种面食在生产队时期,宁夏本地的人见都没见过。所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虽然生在宁夏,却养成了与‘老陕’一样,偏好面食的习惯,而且走到哪里都会想念母亲做的‘拌汤、搅团、臊子面、面皮、烫油饼、煎饼、包子、饺子、馒头、花卷、锅盔馍...之所以给母亲以‘哲学母亲’的称呼。
那是因为母亲面对生活的那一份强大陌守与坚韧是我们做儿女的无法比及的,是因为母亲对我们做人的孜孜教悔,时刻的提醒并指引着我们的人生轨迹。是我们做儿女的对母亲的思维逻辑深表叹服!
当然天底下的母爱都是伟大的,但我的母亲,她一文不识,却满腹生活实用的哲理,她谈古论今,她以她的人生轨迹来教育子女;勤俭、忍让、不争不斗自立根生,万事不求人,不跌三下四。
自套治疗办法,帮我们减轻病痛,于是一感冒我的眉心间就会被母亲用针扎得红红的一坨。我的手心手指关节都会被母亲反复的揉掐。然后再吃点药,跑着玩着感冒就好了。
我想用行动用文字来报答来抒发自己对母亲的爱,可面对渐渐老去的母亲,我惭愧不已,深感自己无以为用,我的文字,‘粗糙潦草’真的是不足以表达我聪慧母亲的思想与人生哲理。相反还要老人为我们操心,为我们的光阴而‘唠唠叨叨’。
相信天下所有普通而又平凡的儿女们,都有一份恩重如山母亲的大爱。情深似海的母亲的厚爱。母亲不需要儿女们的回报,只需要天地下做儿女们的‘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