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龙首山⑤
陈词
1.
冷和热我都对它依赖，我把雪当外衣它就燃烧，我把树叶当短裤它就招风。
我有多孩子气，母亲的呼唤就有多伤心。母亲用一把玻璃球换我一挎兜碎石头，只为画圆我刚考的一个零蛋。
很久的后来，我考了满分，那个弯变的“1”，那个母爱的站姿。
山忽冷忽热。母亲的脸为什么一个表情对我，一直到五官画了白描。
我还是她最后一眼的宝贝。当我把她藏在山顶，老房子的风，把墙上的黄历，翻开被她翻卷边的一页，不用看是我的生日，算算，我整50岁。
2.
我在外受轻伤，才敢回家：山疗。
在远方没少爬山，韧性却被平坦的石板路崴伤，行态给人不雅，最后的调整是掉头吗？没想好，脚尖开始挪移，伤都好了，也没想好。
鸟儿用鸣叫把我拍睡了。松鼠用针管把我扎醒了，狗用舌头把我的眼皮扯得老长，让我看看大公鸡因为争地盘被挑破的血泡。鸡冠花怒放。
一批又一批鸟群驱赶我下山，最没良心是鸟儿唱的歌。
我为了报答龙首山对我的好，这次我要离得远远的，远方以远。
3.
在天涯。我脚步没停就想鸟儿的合唱了，好在有只小小鸟儿，吱吱吱在我的梦中造纸。我想写一首远方，它总吱吱吱催我落款年月日。鸟儿的歌比针还细。
让我的旅程比慢还快。飞翔就像复重。落又那般心事错乱。遇到比龙首山高一截的山，上像下。比下还难的下。空前绝后的下，要是下到海呢？
我追问这一句金句，下到海，然后再潜，钻出来叨我的是什么鸟儿，鸟叫是全部破碎的山吗？
包括山顶的母亲。我把母亲抱回来，抱回手心里一个苍老的宝贝。
后来，我的手机强烈的抗拒山高的破坏。但响起来，一接，是我最小的妹妹，借着山风，请我替她对老母问安。
我把嘴唇轻轻轻轻贴近手心，说：您的老闺女明天出嫁。
风说：好替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