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姚向红
国庆假期，去了一趟壶口。
那日一早，雨中行，急雨中行，大雨中行。真的有好几次都生了不去的念头，好在老张在侧，一路讲雨不休，比如，华西秋雨的概念，自古已然，九月末到十一月初，千万年了，就这德行。车内众人语雨，心里渐渐淡了车外的急雨，我也就消了挪到后几日的妄想。稳住了心，也就稳住了手上的方向，脚下的油门。窗外急缓大小不一的雨，路旁匆匆掠过的沟、梁、塬，还有扑面而来的村名、路名、桥梁名、隧道名，都成了眼里的风景，口头的谈资。
很有幸，我们也遭遇了长假的堵。一位疏导交通的志愿者挺会做思想工作的，来了一句，不堵不热闹，倒让人莞尔。老张一边做着学习强国的题，还一边考着我们，那个劲儿，比黄老师还老师！不过，说真的，学习强国的1万多分，值得我向这位首长立正敬礼。
车行缓慢，挪一米都得几脚刹车和油门，你说缓缓吧，等拉长点距离，再开上去，岂不省油又省力。可又架不住旁车的见缝加塞，真让人无所适从又无可奈何。问了问，售票处不是太远，就建议下去走，或许不比在车里晃慢。先是老张、黄老师老两口拿了伞，挤出车流走了。再是小两口几经判断分析，一个痛快一个犹豫地下车，却去了路边的小摊，买吃的去了。唉，这车里这样那样的吃食就在那儿摆着呢。二人折回来，递上几个茶叶蛋，很快也不见。之后，王老师接了小张忘带证件的电话，翻了好几个包，拿了证和伞，也跟着下车走了。我倒不急，大不了她们逛完了壶口，我正好调过车头去接，还省了停车费呢。
他们如何排了长队去上那也排了长队的景区摆渡车，他们如何踩着岸边的雨水去看壶口里的河水，他们如何有伞遮住天上的雨却无法挡住河道迸溅的水，他们如何拿了50元上的图去比眼前的景，他们摆了怎样的pose，他们拍了多少的景，那是他们的事。我却惊叹这停车场的大，有上下两层，每层有ABCD好几个区；更惊叹于这车的多，我都上下ABCD地绕几圈了，还没找到停车的地儿，好在最后还是我慧眼识珠“发明”了一个车位——既不影响别车通行，自个还能进退自如。车里睡也睡不踏实，便去淋了已不太大的雨，看了和我一样四处找车位的主，想象了壶口边，人惊奇着水的气势，水也该惊奇着人的声势，大河上下，壶口内外，是水的气势压过了人的声势，还是人的声势强过了水的气势？
顺着宜川和韩城沿黄旅游路往回走，黄河壶口的澎湃激越在车后越来越远，渐渐归于平静。在晋陕峡谷间悠悠穿行，水随谷转，路傍水行。车在路上，有时看得见水，有时不见。对面山西的路，不如这边的好，时断时续，或起或落，偶有桥，也是旧极了的，让人担心经过的车，再有陡峭暗红的岸做背景，以回转起伏土黄的河为底座，就有古意洇然的画的味道。文似看山喜不平，水多曲折才是景，有时候曲、折得太狠了，就成了胜景。有一处竞是180度的弯，网上有这样的照片，好像叫乾坤湾？
到万荣通化毋庄的家，天就黑了。坐了坐，就去集贤阁吃晚饭。父母见了姚颖，见了小张，见了老张和黄老师，自然十分高兴，又是说不完的话。只是遗憾这雨，这紧张的时间和天黑，耽搁了晋南农家庄园的景。好在一桌团圆，侄子林林和侄女圆圆，一声声哥哥、哥哥地叫着，就胜过无数瓜果梨桃，沟壑梁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