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葵
民谣,深藏在土地以下越冬。民谣,在村庄的桑树根部感受春天的到来。
民谣,最接近蛙鸣的起伏。民谣。最能直译庭院里的每一阵狗吠。
直接歌唱豆荚的不是民谣, 民谣只把田间地头的根部一季一季地准时唱响。
收音机里克隆的民谣不是民谣,民谣是村头的辘轳从水井里旋转起来的一桶一桶的原汁原味。
把民谣蒸发出来的,不是汗水,是八月桂花树下嘭嘭鼓荡的血液;把民谣飞扬起来的,不是交响乐,是四月斜风细雨里的牧童横在牛背上的短笛。
民谣,在大路上不吭一声。
民谣,在苦棟树的蝉鸣以上激扬。
纵使被请进摇滚的歌舞厅,民谣也只能躲进羞涩的角落,摩天大楼里的英特网捞不起贱命的民谣。
在充满泥气的岔路口,民谣咀嚼自己像脉管般律动的河流。在犁耙落脚的栅栏。民谣找到自己不需治疗的伤口。
民谣的盐来自土地,民谣的烈酒流淌在旋转不息的磨房里。
虽然一方水土养一方民谣,但春播秋收是民谣惟一的乳名。 名字朴素,内涵却很深刻。句句饱满的言词,不尽地诠释着生活的光芒。
秋天,大雁把民谣驮走了。
春天,大雁又把民谣驮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