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独自一人在塔楼里,望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看到乌云在骇人的骚动中和响彻其间的狂暴闪电一起袭击天空。燕子收起了翅翼,空中微弱的光线预示着这场暴风雨即将到来。整个乡村都接受并臣服于这惊骇的力量中,因渴望而兴奋不已。大雨带着色情的暴力在咆哮,整个腐殖土壤就像个被完全占有的女人献出它所有的香味。在顶楼,杜丽塔紧贴着我,被电闪雷鸣和狂怒的暴风吓呆了。天越来越黑,在这种隔离之中,我感觉到这只小鸟依偎着我,完全依靠我的力量,我带着无比的欣喜品味着这一瞬间
但是杜丽塔仰面躺着,闭上了她的双眼。我弯腰观察她那张紧绷的脸时,她提议我们玩舔舌头的游戏,并朝我伸出了她那尖而小的舌头。我猛地推开她,这种互相交换唾液的可耻行为让我觉得备受伤害。假如这个想法是我想出来的,并能让杜丽塔臣服的话,我可能还会因此而陶醉,但是这种分享让我觉得很恐怖,似平这是对我本人的亵渎。我异常愤怒,她开始害怕了,我真想一把掐住她的细腰,把她撕成两半。雨停了,我建议去塔顶,并自己先朝楼梯跑去,她并没有马上跟过来。担心我的猎物可能跑掉和不耐烦,我又跑回来。我狂怒不已,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走上台阶。当确定她会遵从我的意愿时,我让她独自一人去继续她被奴役的苦难历程,很显然,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和我几天前构想的剧本一模一样。我梦想着把杜丽塔带到塔顶,像世界的主宰者一样对他的王后展示版图,作为一个沉迷于权力的绝对的十足的暴君,把她从城堡防御坚牢的塔上扔下去—他心血来潮的念头就是唯一的法律。
我挥动拐杖和空竹,像挥舞旗帜般欢迎她。头上劈劈啪啪的暴风雨在《启示录》之外给我们提供了另一种装饰。为了让她走到我希望的确切位置,我假装希望她去相反的位置,我知道,她渴望激怒我,肯定会逆着干。我告诉她,如果她不靠近塔的边缘的话,我就把空竹送给她;很自然,她轻蔑地笑着冲向塔边,一屁股坐在了护墙上。她的双腿在墙边晃动,蔑视我对她的关心和我倫倫地溜开,抓起我的拐杖。杜丽塔虚弱的背部让我着迷,她像羊羔般单纯,一边摇摆着双腿,一双眼睛还盯着风与云之间的战斗。
亚伯拉罕以耶和华的名义挥刀砍向以撒,而我则以亚伯拉罕的这种勇气,轻柔地、尤满怜爱地把拐杖的某按到她的细腰上。我用力很轻,力道刚好合适。我正享受着无比的快乐。我是个把圣餐高举在信徒头上的弥撒主持者。由于一种神圣的误解,我的杜丽塔完全没有觉察出我的意图。她看着我,以为这是一个游戏。她卖弄风情地收紧双臀,顶住拐杖的叉,完全沉浸在一个女人展现魅力的满足感中。她微笑着,脸上流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这迷人的优雅是来自天堂的信号。我把拐杖的底端插入大石板的缝隙中,然后突然从她手中夺回了空竹,从塔顶扔进了渐渐笼罩大地的黑暗之中
把死亡的冲动转化为精神的象征性行为驱散了所有令我烦恼的东西,由此杀死了杜丽塔在我梦中的形象。这种转化使她的记忆成为一种神圣的形象今后某一天,它仍会激励我用艺术重塑的方式使她再次复活。
在我的眼中,我现在的个性是一股永不枯竭的源泉,我可以从中得到期望的所有资源。这次祭献向我显示了这一切,从而抚慰了我自恋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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