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唐侠,男,嘉兴小小公务员一枚,为人民服务。爱文学、好写作,水平一般却痴迷其中。
婴儿世界,是母亲甘甜的乳汁和温暖的怀抱,幼儿世界,是童真的眼睛和无瑕的真诚,少年世界,是无尽的期待和豪迈的幻想,青春世界,是匆忙的脚步和甜蜜的忧伤。
而立,不惑,知天命,每一个脚印,每一块路牌,每一处经历,每一丝回忆,既模糊又清晰,既淡然又沉重。
三十而立,立在何处?四十不惑,惑不胜数。何谓天命?自然也,规律也。两个字,命运,命在何处?运在何方?能知吗?能,也不能。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柏拉图如是问。这一问就是两千年,至今没有答案,今日是而昨日非,循环往复,以至无穷,所以说,不能知。
要说能知,同理也是这句话,今日是而昨日非,昨日不知而今日知,今日知了不对明日再改,至少现在能知。
近日囿于新冠病毒,政府号召离群索居自我隔离,正好看书,看了一本袁越写的《人类的终极问题》,颇有趣,在此分享。
前面所提的柏拉图之问,我以为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是人和社会的关系,人是社会动物,自然而然的存在社会关系,包括亲属、朋侣以至师长、领导、同事,再大而化之同学、同乡、同胞,甚至同属一个地球的同类,人类文明进化到目前的程度,人和社会的关系向上的极点是政治——国家的存在以及国家以政府的形式进行的施政之治,向下的极点是亲情——孩子和父母。
几千年以来,文明与人类,如影随形。二是人和物质的关系,说到我是谁,不可避免的想要探索人类起源的奥秘,那么测年技术必不可少,事实也确乎如此,正是测年技术——这项带有时间刻度的标尺不断提高、精密,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才得以丈量深邃的时间,从而揭开地球和人类的秘密。
17世纪有一位爱尔兰的主教詹姆斯﹒厄谢尔,他根据《圣经》中记载的各种人物的家谱关系,计算出上帝是在公元前4004年10月22日创造了地球。这位主教被当时的欧洲人公认为是学识渊博的神学家,他得出的这个数字被视为真理。于是当年的欧洲基督徒大都相信我们这个世界只存在了不到6000年。
到了1788年,苏格兰地质学家詹姆斯﹒赫顿发表了一篇重要论文,题目就叫做《地球原理》,在这篇论文中他首次提出地球的形成过程,似乎并不神秘,甚至与当时的高科技——蒸汽机等机械一样,可以用基本的物理法则推算出来。重要的是,他相信地球活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地球的年龄远比6000年要长得多,因为这个发现,赫顿被公认为“古典地质学之父”。
当时的人们已经知道地球曾经是个炙热的大铁球,物理学家牛顿找人制作了一个直径1英寸(约等于2.54厘米)的小铁球,通过实验知道这个铁球从红热状态冷却到室温要花至少1个小时,他把这个数据换算成地球的大小,得出的结论是5万年。
但是牛顿的算法存在很多漏洞,最终还是一个叫威廉﹒汤姆森的人出马,才得出一个更为可信的结论,这个威廉﹒汤姆森由此得到一个大家今天很熟悉的封号,开尔文男爵,就是那个热力学的温标单位——开尔文。
开尔文计算出来的地球存在了9800万年。
“核物理之父”,出生于新西兰的英国物理学家欧内斯特﹒卢瑟福是第一个意识到产生放射性原因是原子核裂变,这一发现解释了地球内部温度为何如此之高。
卢瑟福在发现放射性这个秘密之后,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大自然为人类提供的一台调校精准的天然计时器。卢瑟福从地质学家朋友那里弄来几块年龄很老的石头,测量了蕴藏在岩石中的氦气的质量,当时他已经知道铀裂变后会生成氦气,只要测出岩石中氦的含量,就可以估算出岩石的年龄了。
卢瑟福的初步测量结果显示,那几块岩石的年龄都在5亿年以上,即便如此,他仍然坚持认为地球的实际年龄肯定比5亿年还要长,因为岩石中的氦气很可能会漏掉一部份,导致测量结果偏小。
接下来,美国的化学家和物理学家联袂出演了一场好戏——芝加哥大学物理学家威廉﹒利比得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化学家马丁﹒卡门发现了一种名为碳—14的物质,威廉立刻意识到碳—14的性质非常适合用来测年,只要假定大气层中的碳—14含量是恒定的就行了,利比先测出样品中含有的碳元素的总量,然后再用盖革计数器测出其中碳—14的含量,就可以推算出样品的年龄了。
在试验中,利比用此方法测出6件文物样品的年代,与已知的实际非常相符,放射性测年法的科学性由此确立。
但是放射性测年法有个无法克服的困难,那就是可测量的年代范围极为有限,因为碳—14的半衰期只有5730年,尤其是超过4万年的样品中含有的碳—14就非常少了,测量结果会很不可靠。
现在,半衰期长达数亿年的铀再次登场了,最早在这个领域取得突破的还是芝加哥大学的物理学家,只不过换了个名字,他是哈里森﹒布朗,他和助手乔治﹒提尔顿、克莱尔﹒派特森共同完成了这个项目。
提尔顿首先完成了岩石中铀的测量任务,但派特森则没有那么幸运,他负责的岩石中铅的测量总是数据不准,直到一年后才终于意识到问题有可能出在污染上——实验设备、工作人员的衣服甚至实验室的空气中都含有微量的铅,这些铅干扰了实验结果。进一步研究发现,这些痕量的铅来自含铅汽油的大量使用,这个发现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属于搂草打兔子——人类由此意识到了含铅汽油的污染问题。
派特森找到了误差产生的原因后,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准确测出了岩石中铅的含量,最后发展成一种从铀铅测年法推导出来的铅铅测年法,即通过测量陨石内铅同位素的含量并和地球岩石做对比,终于测知地球的年龄是45.5亿年。
人类探究地球年龄的过程和结论为我们认识世界提供了一种逻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迄今为止最为科学的测年方法,结论当然是正确的,人类目前所进行的一切都以此为依据。同样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还有更科学更准确的方法等待人类去开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目前的结论当然不可能是正确的。
地球的年龄如此,地球的其它也是如此。我们的世界,人类的世界,就是在这种充满“别扭”的曲折中前进。这就是《地球原理》。不是吗?